浙中古民居壁画艺术价值初探

        中图分类号：J2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3520（2015）-09-00-01
　　中国古代壁画起源于原始社会的岩画，并由岩画、洞穴壁画逐渐开始登堂入室，成为建筑室内外重要的的装饰手段，根据其分布场所的不同分宫殿壁画、寺观壁画、石窟壁画、墓室壁画、民居壁画等，相比前几种壁画类型，民居壁画无论规模和技法都稍逊一筹，但它们在构图、选题上独辟蹊径，并由社会最底层的民间画匠甚至建筑工匠来完成，具有最普世的大俗大雅和人情味。浙中地区的古民居壁画以水墨为主，兼以矿物质天然颜色，采用工笔白描和水墨结合的技法，绘画与书法相间，淡雅朴素，题材丰富，具有一定的艺术价值。
　　一、构图有序
　　浙中古民居壁画的构图充分考虑了韵律、对比、比例、均衡、虚实等构图法则，以达到较好的视觉效果。比如照墙从整体看由仿木结构的斗栱及垂花柱等作为间隔形成段落式，三段、五段、七段不等，每个段落再用画框进行区隔成若干个单幅画面，再用圆光、长卷、扇面、秋叶、屏风、册页等作为“开光”绘制主题内容，与苏式彩画的构图有异曲同工之妙。门窗檐下壁画尽量模仿砖雕门楼门罩式样，有牌坊式、垂花柱式、普通雨搭式等。檐墙叠涩砖以下的壁画以及马头墙转角处的壁画多用几何花边和岔角构图，图案简单，程式化程度较高。这些壁画无论人物、动物、花草和建筑等在构图上都讲究主次分明、疏密得当、大小适合，或独立成章，或做连环画，但毫无堆砌之感。这些壁画甚至可以与砖雕、灰塑等浙中古民居其他墙面装饰手法结合在一起，相得益彰，熠熠生辉。
　　二、色调淡雅
　　浙中古民居壁画的色彩呈现黑、灰、白三色并辅以淡彩，整体沉着、淡雅、飘逸，与儒道文化孕化出的素雅清新的婺派民居整体景象浑然一体。大部分图案采用中国画中工笔或白描的墨线勾勒，淡墨或淡彩单色渲染等绘画手法。在颜料使用方面，因为壁画的基底是掺和了纸筋的白石灰，呈碱性的石灰与植物颜料易产生化学反应，画面历经长期阳光照射，色彩难以保鲜，所以用古法的矿物质颜料恰好解决此难题，因此成为浙中古民居壁画的主要颜料，如炭黑、赭石、铬黄、石青、朱砂等。浙中古民居壁画在时代的区分上，清中期以前以水墨黑白为主，之后开始运用淡彩，民国以来色调更趋多样和绚丽。
　　三、题材丰富
　　（一）人物故事
　　人物故事的题材包括章回小说、戏曲人物、神话故事、名人轶事、民俗风情等。章回小说和戏曲人物常见的画面有《三国演义》里的桃园结义、三顾茅庐、三英战吕布、吕布戏貂蝉等，《西厢记》里的崔莺莺夜听琴、红娘问病、张生中状元等；《二十四孝图》里的乳姑不怠、亲尝汤药、芦衣顺母等；神话故事有八仙、福禄寿三星、天官赐福、和合二仙等；名人轶事有姜太公垂钓、文王访贤、郭子仪上寿、竹林七贤等；民俗风情有渔樵耕读、赴京赶考、衣锦还乡、安居乐业等场景。金东区傅村镇畈田蒋村礼耕堂、武义县俞源乡俞源村六基楼等古民居壁画中表现的人物形神兼备、惟妙惟肖，属于此类壁画中的精品。
　　（二）山水风景
　　山水风景的题材包括名胜古迹、自然风光、诗意画等。名胜古迹包括城郭、寺庙、宫观、园林、亭台楼阁、塔桥、牌坊、书院、水口等。自然风光有各种名山大川、“十景图”、“八景图”等。诗意画以古代经典诗词为蓝本，小桥流水，古木苍苍，庭院深深，并与书法文字互相搭配，表现了当年人们寄情山水的愉悦之情。如永康市舟山镇新楼村某古民居照墙檐下绘制《西湖十景图》，雷峰塔、断桥、湖心亭、净慈寺等西湖的各个主要景点都一一再现，图中当时的农耕劳作、西湖建筑的内景也画得栩栩如生，展现了当时西湖全景及周围的繁华市井。
　　（三）吉祥动植物
　　吉祥动物的题材包括各种瑞兽灵禽，除了常见的“四灵”外，狮、象、鹿、獾、马、牛、羊、猴、鹤、鲤鱼、鸡、狗、老鼠、蝙蝠、蝴蝶、喜鹊、鸳鸯、锦鸡等都是喜闻乐见的飞禽走兽。吉祥植物的题材包括梅兰竹菊四君子、牡丹、荷花、石榴、佛手、蟠桃、芙蓉、海棠、瓜果蔬菜等。动物和植物通常是杂揉同现，它们的各种组合运用借喻、双关、比拟、谐音、联想、象征等手法来表达主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也有讨口彩和图吉利的用意。如马羊虎狗代表忠孝节义；如喜鹊站在梅花枝梢上寓意喜上眉梢；如鸳鸯与荷花配图有百年好合之意。这些组合图案是浪漫主义情怀与现实主义写实手法的巧妙结合，充分展现了绘画者扎根民间最淳朴的美术创造力。
　　（四）吉祥器物及纹饰
　　吉祥器物一般是文人雅客的赏玩之物，包括文房四宝、琴棋书画、佛八宝、暗八仙、清供、博古架、家具等。各种图案的组合也有不同的吉祥寓意。如柿子画在如意旁，谐音事事如意；如以蝙蝠和铜钱组合，寓意福在眼前；如花瓶中分别插水仙、荷花、菊花、梅花并配以飞禽，是四季平安之意等。吉祥纹饰用于边框装饰和边线点缀，常见的有万字纹、如意纹、卷云纹、方胜纹、铜钱纹、冰裂纹、莲瓣纹、锦栿纹等，这些纹饰是传统画匠借助自然形体经过审美提炼和抽象简化后设计出的线条图案，具有节奏感、韵律感，更有三维立体的表现手法，呈现奇妙的视觉效果。
　　（五）书法诗词
　　书法诗词的题材包括各种门楣横匾及各种名人诗词。门楣横匾用楷、行、隶、草、篆等传统书法书写，由两到四个字组成，有寄托吉祥如意的美好愿望，如瑞霭凝祥、福禄寿喜、云蒸霞蔚等，有表示建筑空间朝向的，如紫气东来、南极生辉等，有表达宗族荣耀和家传美德的，如澄一公祠、爱吾庐、静观轩等。名人诗词更为广泛，有经典的唐诗宋词摘抄，有家族家训、箴言警句，甚至是业主的原创诗词，并可另出图框对应诗意风景。这些书画作品可以体现主人的文化品位，表达内心的思想宣泄，也可起到教育子孙的作用。
　　四、结语
　　在“三雕”为主要特色的浙中古民居中“壁画”虽稍显逊色，但对本土建筑装饰的作用却不容小觑，它同样具有较强的艺术价值，值得进一步深入探讨和研究。
　　作者简介：胡波（1979.12-），男，汉族，金华职业技术学院艺术设计学院，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