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红河三部曲”叙事探究(2)

　　《花腰新娘》在故事“奇特与惊心动魄”上的表现是不能让人满意的。凤美与阿龙的爱情要经历考验,凤美的追求者阿聪和阿龙的暗恋者依玛带给故事一些误会和曲折,误会消除,爱情更甜。其中加入了小七妹、阿玉等人的婚姻故事。总体来看,说故事“奇特”尚显勉强,更谈不上惊心。叙事上的贫血是显而易见的,在民俗这件绚丽外衣的处理上却获得了成功,不落夫家,舞龙、海菜腔、摔跤、服饰等构筑了花腰彝族的民俗风情大观,影片诉求的目的在这点上达到了想要的标高,效果十分突出。 
如果说《婼玛的十七岁》是部哈尼民族的散文诗,包含了创作者对哈尼族的深情关切,《花腰新娘》只是个花腰彝族的民俗介绍,晓畅和浅白是它的特点。
　　三、《红河》:异国畸恋曲
　　《红河》讲述了这样的故事,幼年目睹父亲触雷而亡导致了越南少女阿桃成为弱智,在云南红河中越边境洗头房中,遇到了一个落魄的中年男人阿夏,两人从相识到相爱,阿夏为了把阿桃从黑帮老大沙巴手里救出来,错手杀人而锒铛入狱,却发现沙巴只是想收阿桃为养女,一切都只是个误会,阿夏后悔莫及,阿桃不知去向……影片的主线是中年男人阿夏与弱智少女阿桃的关系,描绘了边境小城的众生相。
　　《红河》有阿桃的越南身份和越南山歌“红河鱼”作为影片的烘托,情节的处理在于如何使得男女主角的“畸恋”可信而感人,在处理阿夏和阿桃的关系时,渲染了阿夏因被恋人抛弃而放逐自己,阿桃的弱智是失父的后遗症,阿桃对阿夏的感情有恋父的因素在其中,而两个受伤者的爱情有互相救赎的意味。《红河》叙事的重点是如何营造紧张的氛围,把故事讲得张弛有度,偏偏影片在这点上存在十分明显的问题:既然沙巴是为了收养阿桃,却搞得像绑架,导致了阿夏的杀人,故事架构中充满偶然性和特殊性,使情节的推进毫无着力点,十分牵强。影片最有光彩的部分是在细节上运用了红河瑶族民俗“咬指”来贯穿剧情,先是阿桃被电视中瑶族婚俗咬指吸引;发展到跟着阿夏来到瑶族山寨看到婚礼中的男女的咬指场面;高潮是情急中阿桃 “咬指”示爱,阿桃虽然心智不全却感情真挚,细节的处理依据性很强,也有一定的说服力,十分感人。回到民俗和叙事的关系来看这个细节的处理时,可以说它是影片中十分夺目的一件饰品,既不是叙事的主线,也并非包装的噱头,却让人很是难忘。
　　三部影片对民俗内容的处理各具特色,《婼玛的十七岁》的叙事把民俗深入到一个民族历史和心理的部分,是对象性的,以散文风格和民族心理的巧妙融合使其在艺术上达到了很高的水准;《花腰新娘》把民俗奇观作为展示的核心,是包装性的;《红河》把民俗的景观当做了贯穿的细节,只是点缀性的。《花腰新娘》和《红河》叙事的贫弱使影片无论在风格化还是在故事性上都无法达到更高水准,民俗元素的运用还只停留在展示的较浅层次,更没有和内容达到整合。民族电影走过40年后,对叙事、情节、镜语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以民俗作为点缀的商业电影已经不能得到广大观众的青睐,虽然有不少明星助阵吆喝,也在国外获奖,但叙事的血脉不通成为影片的硬伤。对于电影艺术本身来说,民族电影只有找到民族与艺术、民俗奇观与市场的结合点,才能拍出既符合电影本身的艺术规律,又符合观众的猎奇要求的影片。
　　注释:
　　① 张进侯、袁国友:《论民族题材电影的精品之路》,《云南学术探索》,1997 年第1期。
　　② 胡克:《电影中少数民族与汉民族的关系》,《论中国少数民族电影》,中国电影出版社,1997年版,第208页。
　　③ http://hi.baidu.com/xueqinbest/blog/item/2ad1c31fdc3da8 cea68669f9.html。
　　④ 《花腰新娘》,互动百科:http://www.hudong.com/wiki/%E3%80%8A%E8%8A%B1%E8%85%B0%E6%96%B0%E5%A8%98%E3%80%8B。
　　[参考文献]
　　[1] 张进侯,袁国友.论民族题材电影的精品之路[J].云南学术探索,1997(01).
　　[2] 中国电影家协会.论中国少数民族电影[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97.
　　[3] 陆弘石.中国电影:描述与阐释[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2.
　　[4] [法]斯蒂安•梅茨.电影的意义[M].刘森尧,译.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
　　[5] 申丹.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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