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魏晋文学中的“悲”

作者:孔维玲 更新时间:2011-06-09 09:48 点击:
【论文发表关健词】魏晋;悲怨;建安风骨;文的自觉
【职称论文摘要】
魏晋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长期分裂动荡的时期,同时也是中国文学史和美学史中一个极为重要的时期。在这一时期,文学和美学走向自觉,文学作品注重自我感情和个体意识的表达和抒发,而“悲”也在这一时期成为文学创作和评论中一个重要的审美范畴。本文将从创作和评论两方面阐

魏晋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长期分裂动荡的时期,各种政治势力你争我夺,战争此起彼伏,人民流离失所,各种自然灾害和疾病也接踵而至,死亡频繁发生,时代和社会的各种苦难笼罩着魏晋人的生活。魏晋时期是中国文学史和美学史上极为重要的一个时期,它被视为人的自觉的时代,同时也是文学和美学走向自觉的时代。这一时期,“悲”的精神,也作为一个审美对象也进入到文学审美领域之中。本文将从创作和评论两方面阐释魏晋文学中“悲”的精神,继而分析这种“悲”的根源。
  一、魏晋文学中的“悲”
  中国古代文学传统就执着于抒写悲情。从《诗经》就可以归纳出亡国之悲、盛世之悲、世弃之悲、君弃之悲、夫弃之悲、乡愁之悲、别离之悲、闺怨之悲、伤春悲秋等悲剧意识的模式。《诗经》之后出现的《楚辞》,其中屈原的《离骚》可谓悲怨作品中的典范。而在先秦时期,艺术界就已经存在尚“悲”之风,汉代民歌也以悲声哀吟居多,东汉末年更甚,在宾朋满座、高歌畅饮的宴游场合,甚至是在婚宴上仍然要演奏唱和挽歌,妇女们也以悲哀的妆容为时尚。这样的尚“悲”之风发展到魏晋,从音乐艺术领域扩展到了文学领域。魏晋时期,出现了大量抒写悲怨之情的文学作品,文学理论也把悲怨作为重要的审美标准之一。
  其一,就创作角度而言,在文学作品的表现内容和题材上,“悲”占据了重要地位,作品所表达的也多悲情,人们更推崇那些内容上以悲惨事件、悲苦经历、悲怨情感为主的作品,如潘安的《悼亡诗》、曹丕《寡妇赋》、阮籍《咏怀诗》、陆机《挽歌诗》等等。
  建安七子是慷慨悲凉的建安风骨的典型代表,他们的文学创作中,悲惨社会现实、生命的脆弱被作为重要的描绘对象,作品呈现出的是弥而不散的浓重的悲凉之气。曹操的《蒿里行》中写到“恺甲生帆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这样令人肝肠寸断的惨状,无须一个“悲”字,已经尽显悲凉之气。曹丕也曾在《又与吴质书》中痛惜道:“昔年疾疫,亲故多离其灾,徐、陈、应、刘,一时俱逝,痛可言邪!……追思昔游,犹在心目,而此诸子化为粪壤,可复道哉!”因此,人生多艰、生命脆弱所引发的恐惧、悲哀与无奈的感慨得到了彰显。
  阮籍是魏晋时期悲情文学的代表人物,他的行为狂放任性,放荡不羁,其文学作品的风格一方面含蓄隐晦,一方面悲凉压抑。《咏怀诗》第一首“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诗中的“明月”、“清风”、“孤鸿”等意象都非常清冷,而孤独且充满忧伤的抒情主人公形象呈现在黑夜中,更显悲凉与凄切,全诗透露出十分沉重的基调,给人一种悲凉压抑之感。再有第十一首重“远望令人悲,春气感我心”,纵是春气也掩盖不了作者的悲苦之气,而第六十三首中的“多虑令志散,寂寞使心忧”也透出一种悲凉压抑的情感氛围。阮籍的这种“悲”饱含着忧天下苍生的悲愤,愤中有忧,体现为忧愤悲郁的风格。
  潘岳的悼亡诗则是魏晋文学深情悲哀的典范作品,他的妻子早逝、儿女夭折,其一生饱尝失去亲人之苦。
  望庐思其人,入室想所历。怖屏无髻鬓,翰墨有余迹。流芳未及歇,遗挂犹在壁。怅祝如或存,回逞忡惊惕。(《悼亡诗》之一)
  思其人兮已灭,览徐迹兮未夷。昔同涂兮今异世,忆旧欢兮增新悲。…归反哭兮殡宫,声有止兮哀无终。(《哀永逝文》)
  由景变事迁、时光推移人笔,由境而物,由物而情,将对于亡妻的思念和内心的悲痛丝丝入扣地表达出来。他对于妻子这一番情深义重,不是汪洋肆意地直接感发,而是用思绪牵引而成,令读者感同身受。他的悼亡诗赋,呈现出细腻、凄恻、宛转的悲美情调,从作品的情感基调来看,细腻绵长、缠绵悱侧,却又流于消沉、无奈,有一种绮靡阴柔、哀伤凄苦、含蓄缠绵的悲情之美。
  其二,就文学评论方面,对于强调悲怨之情作品予以较高评价,且多以悲怨为价值取向论断作品,如刘勰、钟嵘、王微等人的文论。
  太康年间的陆机,不仅创作了大量悲怨诗文,还较早地提出将悲作为衡量文学作品优劣的标准之一。他在《文赋》中提出评论文章的五种标准:“悲”、“应”、“和”、“雅”、“艳”,认为文学创作应该避免这样几种不足:“清唱而靡应”、“应而不和”、“和而不悲”、“悲而不雅”、“雅而不艳”,所以相应地,在他看来,“悲”与“应”、“和”、“雅”、“艳”一起,共同构成评价文学作品优劣的审美标准。“悲”作为其中的一个重要部分,强调了文学创作要充分体现主体的悲怨之情并以此来感动读者。显然,“悲”已经成为陆机的文学美学理想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南朝时期的刘勰也很注重文学创作中的“悲”。他的《隐秀》篇中所推崇的“秀句”都是表达凄婉、悲伤、哀怨的忧思孤寂之情,具有明显的悲美情调。另外他还在《沫碑》篇和《哀吊》篇中对专门表达哀悼伤痛之情的文学作品的艺术特色进行了分析。例如刘勰对于潘岳的哀文的评价:“潘岳构意,专师孝山,巧于序悲,易人新切,所以隔代相望,能徽厥声者也”'《文心雕龙·诛碑》);“观其虑赡辞变,情洞悲苦,叙事如传,结言摹诗,促节四言,鲜有缓句;故能义直而文婉,体旧而趣新”(《文心雕龙·哀吊》)。
  而南朝的钟嵘作为又一重要文论家,在他的《诗品》中以“托诗以怨”为重要的审美价值取向,他在评论各家诗歌时,也都侧重“悲怨”这一标准,大力阐发了他的文学美学思想,进一步强调文学作品的悲美,表现出明显的以悲为美的审美倾向。被钟嵘列为上品的十二位诗人中,就有多位的作品是具有悲怨、哀婉的特色的,如曹植是“情兼雅怨”,王莱“发揪怅之词,文秀而质赢”,左思是“文典以怨”,秦嘉夫妇是“文亦凄怨”,刘砚“善为凄庚之词”,“善叙丧乱,多感恨之词”,沈约“不闲于经给,而长于清怨”,曹操“古直,甚有悲凉之句”,毛伯成“文不全佳,亦多惆怅”。位列上品的诗,理该是符合作者美学理想的,哀怨既如此突出,因而诗的抒发怨思在钟嵘美学理想中的位置,也就可想而知了。所以尽管钟嵘没有提出明确的以悲为美的标准,但是他在具体的品评过程中已经将悲划入他的诗歌美学理想之中,并将之作为评价诗歌优劣的重要标准之一。 (责任编辑:论文发表网)转贴于八度论文发表网: http://www.8dulw.com(论文网__代写代发论文_论文发表_毕业论文_免费论文范文网_论文格式_广东论文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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