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文化的经度:从湘西边城到美国南方(2)

　　二、苗家平民文化与贵族等级文化
　　上面提到的巫楚文化是一种来自于民间的文化，带有民间文化所特有的原始、清新、自然、活泼与和谐。沈从文自身就是古典文化的追随者，他曾说自己有“古老的民族气质”，《边城》就体现了中华民族独特的乡风民俗。然而南方庄园文化则是一种贵族文化，它强调庄园主的绝对权威地位，具有僵硬、反自然、强调等级制、专制残暴等特点。
　　（一）湘西平民文化
　　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世界中到处渗透着苗家文化的痕迹，《边城》的故事的发生地就坐落在苗区的茶峒，流露出浓郁的少数民族文化气息。在湘西的山道上可以随时碰上男女婚嫁的迎亲队伍，在苗族地区，爱情与婚姻仍保持原始的自由形态。男女的结识多以对歌的方式来进行，小说《边城》中，写对歌习俗的地方有两处：翠翠父母在对歌中相爱与二老为翠翠唱了一晚情歌。在湘西苗族地区，对歌求爱是常见的习俗，不论是二老的歌声将翠翠带去摘了一把虎耳草，还是翠翠的父亲能用各种比喻解释爱与憎的结子，这种与众不同的求爱方式以一种浪漫清新的气息孕育在我国民族独特文化当中。《边城》中民俗节日的描述是道绚丽的风景线，记忆犹新的是在第三章描述过端午节时，边城人们筹备龙舟赛的热闹与喜庆的情景。在那段时间，整个茶峒都是锣鼓喧天、泅水捉鸭、万姓鲈欢。朴实淳厚的民风民俗、奇珍异美的风景风情都蕴含在端午节这个古老凝重而又充满生机活力的节日里。没有等级之别，长官与民同乐，和睦相处，温柔敦厚；没有贵贱之分。还有十五的夜晚，城中舞龙耍狮子的士兵，各自赤裸着胳膊往各处去欢迎炮仗焰火。小鞭炮如落雨的样子，锣鼓催急促的拍子，节日风俗的别致有趣令人陶醉其中。
　　（二）贵族等级文化：男权制与蓄奴制
　　南方文化是建立在种植园经济基础之上的，种植园主通常为南方的贵族阶层。他们承袭了高贵的血统，接受过高等的教育，有与生俱来的优越性。故而南方的种植园文化带有贵族文化的特点，有森严的等级观念。在这种不平等的专制下，父权制和蓄奴应运而生。小说《喧哗与骚动》中，作为种植园主的父亲的康普生先生同时也扮演着家庭的主宰者的角色。福克纳着力塑造了康普生这一愤世嫉俗，逃避现实的父亲形象，以及同他一条战线上的男权制的卫道士们。当家族内部出现了违反道德的叛逆者，他们总是毫不留情地予以清除。凯蒂的失贞，在康普生家引起了轩然大波。昆丁把妹妹的失身同家族的荣辱联系起来，甚至同自己的生死联系起来，而康普生夫妇将她扫地出门。在这部作品中，笼罩在康普生家庭中，是一种强大的男性权威阴影。它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它具有摧毁整个家庭以及左右家庭成员幸福的能力。
　　蓄奴制是南方贵族文化孕育的另一个畸胎，在美国南方文化的历史卷帙中留下抹不去的污点。它不仅是种植园经济赖以生存的方式，也是贵族文化得以维持的寄生方式。生活在南方文化中的福克纳，对种族制文化现象具有敏锐的洞察力，对种族制表达了极大的愤慨。从《喧哗与骚动》开始，福克纳就一直认为黑人艰辛地活着，主人随意打骂黑奴只是家常便饭。杰弗生镇上这个曾经黑奴成群的望族颓败后，黑佣人只剩下老婆婆迪尔西和她的小外孙勒斯特。身上集中体现了南方庄园主的残忍和资产阶级实利主义者的自私自利与卑鄙无耻的杰生，在对待黑奴的问题上，更是表现出异常的冷酷：迪尔西的外孙黑小厮勒斯特非常想去看马戏团的演出，杰生却拿免费的招待券戏弄他，最后还是当着孩子的面把招待券扔进壁炉里烧掉了，可见其残忍。
　　小结
　　沈从文对湘西独特文化资源的挖掘是具有普世价值的。《边城》虽然表现是普通人的生活，思考的却是一个民族和国家的命运和前途。作者所表现的民俗、民风正是湘西民间文化的体现，也是一个民族文化的体现。而福克纳对美国南方文化采取辩证的审视视角，既大胆暴露南方庄园文化的局限，又对南方传统文化的优秀精神品格推崇和留恋，试图从中挖掘一些富有生命力的精神资源，为现代社会提供精神借鉴。虽然存在上述甚多差异，但也要清醒的认识到，应当正确对待文化全球化的语境之下中美文化的“和而不同”：二者都是全球文化中的不可或缺的组成要素，彼此间相融合和互补，共同丰富着全球文化的多元性。
　　
　　参考文献：
　　［1］李萌羽．全球视野中的沈从文与福克纳［D］．济南：山东师范大学．2004．
　　［2］钱中丽．<喧哗与骚动>中的传统［J］．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3）：78～81．
　　［3］李艳芳．<喧哗与骚动>中人物悲剧的探索［J］．文艺生活文艺理论，2010，（7）：75～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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