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黄金时代》里的蒙太奇手法(3)

作者:封艳梅 更新时间:2014-12-31 16:10 点击:
【论文发表关健词】【关键词】蒙太奇;节奏;隐喻;颠倒;垂直;黄金时代
【职称论文摘要】
从细节上讲,小说在叙说王二于21岁生日那天如何引诱陈清扬时,时而是我21岁时,先把事件大略交代;过了几段,又再次出现我过21岁生日那天,把上文未交代的故事继续下去,但前者与后者在时间上并无先后顺序;在写交

      从细节上讲,小说在叙说王二于21岁生日那天如何引诱陈清扬时,时而是“我21岁时”,先把事件大略交代;过了几段,又再次出现“我过21岁生日那天”,把上文未交代的故事继续下去,但前者与后者在时间上并无先后顺序;在“写交代材料”时,“后来”一词经常出现:前一段是“后来陈清扬告诉我”,从陈清扬的角度来“交代问题”;下一段是“后来我写交代材料”,视角已然转换到王二这里;再下一段,起头的一句是“那天下午”,已经把时间推到更前的回忆里,那是21岁生日时的“王二”;接下来的一段再次回到交代材料的写作,第一句便是“后来我遇上了‘勒都’”。从这几个句子所提供的线索来看,其发生的时间也是忽前忽后的。
  在另一篇小说《革命时期的爱情》里,我们也可以看到一张由王小波结构出的“颠倒错乱”的巨大的时间网:
  “现在时”:“从美国回来以后,我到一个研究人工智能的研究所工作”;“我现在已经四十岁了……”;
  “过去时”:“小时候我除了爬炉壁,还干过不少其他傻事……”;“一九七四年的一月到五月,我在豆腐厂那间小办公室里和X海鹰扯东扯西,心里恨她恨得要死”;“1968年春天,我和姓颜色的大学生恋爱”等等。
  具体到小说的叙述中,王小波就将这些段落“错乱”地组合到一起,叙事的时间时而是过去,时而是现在,有些时候甚至是混杂到一起,完全打通了过去、现在甚至是将来三者之间的界限。
  小说集《黄金时代》里的五部中篇的颠倒蒙太奇手法之运用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它们对每一个故事的叙述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王小波运用蒙太奇的思维,根据各个“片断记忆”,对来自过去、现在和将来的画面、场景进行拼接,使天马行空、放浪形骸的王氏想象纵横驰骋,遂成就了王小波的独有风格,方圆八百里内仅此一家。
  如果说颠倒蒙太奇在处理叙事的时间轴上发挥了关键作用的话,那么,在小说写作时,作家还得面对声音、画面等因素的综合作用,那么该采取何种办法才能使这二者达到完美结合呢?爱森斯坦在《蒙太奇论》一书中将声画等多重因素并存的蒙太奇称为垂直蒙太奇,他认为,“声画的结合在蒙太奇方面提出了一个必须解决的结构领域的新问题。这个问题就是要找到一个音乐片段和一个图像片段之间的通约键;这样的通约将使我们能够把前进中音乐的每一个句子同平行前进的造型图像即镜头的每一个句子“垂直地”即同时地结合起来”。概而言之,爱森斯坦这一言论的重点在于找到一种解决电影中声画结合(从无声电影到有声电影过渡)的方式。文学中声画并举的写作方式,如果用蒙太奇的视角对之进行解读,也能够使人获得许多新颖的见解。在王小波的《似水流年》中,有这样一段“李先生”被批斗场景的描写:
  那个小礼堂可容四五百人,摆满了板条钉成的椅子,我们数十名旁观者,都爬在椅子上看。李先生和参赛选手数人在舞台上……李先生刮了个大秃瓢……只见凤师傅屈右手中指如风眼状,照他的秃头上就凿,剥剥剥,若干又圆又亮的疙瘩应声而起。李先生不禁朗声赞道:还是这个拳厉害!
  这段文字大概可以细分为8个场景:1.可容四五百人的小礼堂;2.板条钉成的椅子;3.椅子上的旁观者;4.舞台上的“参赛者”;5.李先生古怪的发型(大秃瓢);6.凤师傅如风眼状的中指;7.剥剥剥的凿击声;8.李先生的赞叹。除了1、2、3、4是全景式画面,其余5、6、7、8都是特写,而且第7、第8个为有声场景。在全景转向特写之后,原先单纯由图像构成的描写掺杂了剥剥剥的凿击声和李先生的赞叹,那么这段文字就变成了画、声皆有的双重结合。爱森斯坦认为,当声音与图像的配合不只是再现天然存在的联系,而是确立作品表现任务所要求的联系时,这时才开始有了艺术。于是,《似水流年》中独特的画面描写和旁观者的叫喊声、剥剥剥的凿击声、李先生的赞叹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激烈、亢奋甚至疯狂变态的“施虐与被虐”的场景,风格是独树一帜的。
  总之,无论是节奏蒙太奇也好,平行蒙太奇也罢,从总体上讲,蒙太奇最突出的一个特点就是它强调作者强烈的主体构思性,为了突出主题或某种特定的情思,它可以抛弃其他一切不为所用的形式和内容,而蒙太奇的艺术特质正是通过这些片段在创造性的连接中所取得的,如什克洛夫斯基所说,我们把选自错乱世界的片段材料剪接起来,我们又通过删节制造错乱。我们选择片段,我们改造它们,我们利用旧时的经验,就像用已经研制出的机械部件组合成完整的机器一样。小说集《黄金时代》对“文革”这一历史事件的“破坏”与“重组”,在现代主义的语境里,就是将“神圣”解构化,将“崇高”荒诞、游戏化。王小波认为,真正的小说家把写作看作一种极端体验,用这种体验来构造世界,这种极端体验就来自对生活片段的选择,截取最能体现和为创作宗旨服务的生活场景。王小波的这种选择是为其小说艺术创作服务的,他对小说艺术的追求是让小说变得有趣,并且充满思想的智慧。他尊崇米兰·昆德拉“不懂开心的人不会懂得任何小说艺术”的观点,认为文学的使命就是制止社会变得无趣。他忽略同时期伤痕文学中大肆渲染牛棚、苦狱、迫害导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厚重氛围,刻意选择“王二”及其他角色以回忆的口吻去解构那个“崇高”语境里的政治场景与性爱画面,于是就有了王二用非逻辑的理由证明陈清扬是破鞋、“人保组”喜欢看我写的交代材料、王二带学生去配种站看小公驴配种、线条对“鬼头血肿”李先生疯狂的爱……这些在当时“谈性色变”环境下的极端行为,被王小波的解构与游戏给统统消解了。
  参考文献
  [1] [俄]爱森斯坦.一个电影工作者的回忆[A].马塞尔·马尔丹.电影语言[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80.
  [2] [俄]爱森斯坦.蒙太奇在1938[A].爱森斯坦论文选集[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62. (责任编辑:论文发表网)转贴于八度论文发表网: http://www.8dulw.com(论文网__代写代发论文_论文发表_毕业论文_免费论文范文网_论文格式_广东论文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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