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立大学回应社会问责的新思路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知识经济的到来，高等教育在政治、经济以及科技等诸多领域的作用日益突出，美国高校自身承担的责任也越来越重要。公立高校由于资金方面主要依靠政府支持，因此，接受政府和公众的监督可以说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同时，受新管理主义的影响，美国政府开始对高等教育进行适度干预，高等教育质量也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之一，问责制从以往的政府机关、公共部门领域逐步进入了公众的视野。在这种情况下，公立高校就如何回应社会的问责在各州出现了制度上的分野，一是以政府为主导的行政问责，二是美国高校的自愿问责系统。
一、加州大学年度问责报告的源起与发展
加州高等教育问责制由来已久。面对公立高校出现的诸多变化，如学费上涨压力、在校率和毕业率的日趋减退，社会大众也开始质疑他们所花费的高昂学费最终能够产生何种收益。[1]1991年，迫于外界压力，加州政府通过了《加州高等教育问责报告条例》。该条例旨在希望各高校通过人、财、物等多方面的努力，提高学生在校期间的知识、能力和技能。同时，加州政府要求所有公立高校每年必须向州教育主管部门提交问责报告，内容涵盖学生的生存现状、教师的教学与科研水平、院校财务状况以及其他与学生利益密切相关的规章制度等几大领域。[2]在此基础之上，包括加州大学在内的公立高校也开始着手年度报告，希望通过年度的问责报告向州政府提交“行政任务”，以回应公众对高校的质疑。但由于报告本身存在着诸多的弊病，如学生在校的水平无法衡量、必要的资源（学生背景和种族状况）难以获取和分析。另外，问责报告主要应付教育行政部门或者政策制定者，而非广大的公众。因此，建立在行政基础上的问责报告缺乏有效的公信力，其执行阻力重重。
2008年，面对愈演愈烈的公立高校信任危机，加州大学校长马克·尤杜夫（Mark G.Youdof）改变以往被动的行政问责策略，取以公开办学信息、主动接受公众监督的方式。在他的领导下，加州大学于2009年发布了新的年度问责报告，该报告通过完备的体系以及更加详细、透明的数据向公众说明加州大学是如何有效完成教育使命的;加州大学每年是如何针对性地使用资金的;面对新的环境变化，加州大学又是如何及时做出反馈的。报告也向加州地区民众和立法者说明加州大学的本质，即公立高校的任何决策是完全对加州地区民众开放和负责的。[3]近几年来，加州大学的年度问责报告又经过多次修订，并日趋完善。
二、美国《加州大学2014年问责报告》的内容解析
通过对《加州大学2014年问责报告》（以下简称“报告”）的内容解析，发现它将聚焦点放在学生、教师和学校三大层面。在学生层面，重点关注学生发展的问题，引领学生来源多元化;在教师层面，强调教学质量至上，重视教师队伍专业建设;在学校层面，呼吁为社区服务，倡导多元融资及合理分配。
（一）关注学生发展问题，引领学生来源多元化
学生发展是高等教育的重要问题。在当前的高等教育质量的聚焦点下，很多公立高校正调整这方面的政策，不断引入对高等教育新的评估方式。《报告》回顾了学生的发展情况，指出新生的人数变化以及面临生存的压力，并通过各项措施引领学生来源多元化。
1.关注学生发展问题
加州大学对学生发展问题高度关注，特别是学生的生存能力的问题。在过去的20年里，加州大学新生人数逐年增加。据统计，每年申请加州大学的学生人数以10%的速度递增。[4]这主要归功于加州地区的《高等教育总体规划》（the California Master Plan for Higher Education），后者保证优秀的高中毕业生和部分社区学院转换生进入加州大学，从而为其提供了充足的生源。尽管加州大学近几年在缓解学生的经济压力方面做了一系列的努力，如为低收入家庭的学生争取联邦佩尔助学金（the federal Pell Grant program）的名额;实施加州大学经济援助计划（UC’s financial aim program）以及联邦、州、学校三级系统的教育补助金。但《报告》指出，目前学生们的生存压力仍然面临着挑战。首先，学生的学杂费上涨和生活成本增加（如图1所示）。目前，加州大学的学杂费和生活成本普遍高于AAU（Association of American Universities，美国大学联合会）的公立学校成员，部分原因在于加州地区物价水平比其他地区要高。其次，迫于当前的经济不景气状况，加州大学低收入家庭学生面临贷款压力。2012-2013年加州大学学生财政资助的年度报告（Annual Report on Student Financial Support）中指出，超过一半的本科生依靠学生贷款来完成学业，平均贷款额为20500美元，未来偿还期限也将不断延长。[5]
2.引领学生来源多元化
长期以来，加州大学致力于提供一种多样性、多元化的环境。对此，加州大学采取了一种针对学生来源多元化的调查，旨在研究当前学生来源的问题及提出相应的解决思路。总体来看，近十年来加州大学的种族多样性体现明显（如表1 所示）。在性别结构上，女生除了一些个别偏向的领域如物理工程学方面外，在各个学科都有一席之地。另外，在帮助弱势群体子女通过接受大学教育实现社会流动方面，加州大学比其他公立大学做得更出色。从学生种族和毕业率的关系来看，亚裔学生毕业率最高，白人次之，其后是墨西哥裔、西班牙裔和拉丁裔，黑人最低。另外，《报告》还提出多元化带来的问题，如加州大学一项针对校内的风气调查（UC Campus Climate Survey）中明确指出当前校园排外现象仍需改善，这主要表现在校园的种族歧视问题上。相关数据显示，大约79%的本科生对学校的环境氛围总体感到满意，但部分非裔美国人的民族认同感比较低。在宗教方面，调查中的穆斯林学生普遍感到不受尊重。[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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