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来复少年身:谈金庸短篇小说《月云》(2)

作者:廖可斌 更新时间:2010-10-18 18:24 点击:
【论文发表关健词】金庸;月云;武侠小说;童年情结;江南情结
【职称论文摘要】
还需要顺便提一下,在2005年10月巴金去世之前,《收获》的主编一直是巴金。《月云》选择在《收获》上发表,文中提到作者早年喜爱读巴金的小说,这可以理解为作者是在以一种含蓄的方式表达对作为五四新文学作家中当


  还需要顺便提一下,在2005年10月巴金去世之前,《收获》的主编一直是巴金。《月云》选择在《收获》上发表,文中提到作者早年喜爱读巴金的小说,这可以理解为作者是在以一种含蓄的方式表达对作为五四新文学作家中当时硕果仅存的巴金老人的敬重。
  
  二
  
  上面所谈的,是《月云》中所反映出来的幼年时代的金庸已具有的社会人格的雏形,以及他对作为小主人的自己与作为仆人的月云之间社会关系的朦胧意愿。这些因素都在他后来创作的武侠小说中得以绵延滋长和充分体现,甚至可以说构成了金庸武侠小说精神意蕴的底色,因此值得金庸小说的读者和研究者重视。而《月云》中对宜官的个性气质及其与月云的情感关系的描写,也饶有意趣。并与金庸武侠小说中多个男主人公的个性气质及其与身边女子的关系之间存在某种对应关系。因而同样耐人寻味。
  小说中的“宜官”固然不免有富裕人家公子少爷的一些共同特征,如养尊处优、任性、不知人世艰难等,但他又不失某些少年儿童的天性,如顽皮、天真等。他还具有某些在当时的富裕人家的孩子中少见,甚至在所有孩子中都比较难得的特点,如聪慧、敏感、富于同情心等等。凡是对金庸先生的个性和生平经历有一定了解的人,都能感觉到宜官的形象与金庸先生的个性气质之间有一种隐隐约约的联系。金庸先生既深明大义,在关系到民族尊严、国家统一、社会公正、人间正义等大是大非问题上从不妥协含糊,又个性鲜明,独往独来,从不愿意受各种陈规陋习、僵死教条的束缚。他读中学时因挑战学校不合理的管理制度和做法而被开除,工作后则我行我素,不愿仰老板之鼻息,最后白手起家,创办《明报》,独自闯出一片天地;既才思敏捷,充满自信,甚至时露傲兀冷峻之色,但更多的时候又谦逊和气,风度温雅,含蓄内敛,甚至有时还略显羞怯;既世事洞明,人情练达,能与各色人等周旋而游刃有余,又感情细膩,诚挚率性,甚至不失童真。他就是这样一个内心世界极为丰富、性格非常复杂的人(当然,几乎所有杰出人物都是内心世界极为丰富、性格非常复杂的)。从《月云》中的宜官身上,我们依稀可以看到几分金庸先生的身影。
  从金庸武侠小说塑造的男主人公身上。也不难看到金庸先生的影子。特别是他最有代表性的小说中的人物,如《雪山飞狐》的胡斐、《神雕侠侣》的杨过、《笑傲江湖》的令狐冲、《天龙八部》的萧峰等,既义薄云天又狂放不羁,既剑气如虹又柔情似箫,尤其显现出金庸先生本人个性气质所打上的烙印,至于他早期小说中的陈家洛、袁承志、郭靖。以及晚期小说中的韦小宝等,也或得金庸先生丰富复杂的个性气质之一端,或是金庸先生对与自己的个性气质相反的某种个性气质的想象,钱钟书先生曾指出,文学创作中的反向影响也是一种影响,因此这些形象也都或全面或部分、或正面或反面地映现出金庸先生的个性风貌,当然,我们所说的这种相似性,并不是指他们在外貌上是否相似,或者是否都会武功,而是指他们在更重要的内在精神品格和个性气质上有相通之处。这好比九方皋相马,必须辨神骏于牝牡骊黄之外,仅仅关注金庸先生与他笔下的人物在外貌上是否相似,是否都会武功,自然是一种肤浅的眼光。总之,《月云》中的儿童宜官,现实生活中的文坛巨子、社会名流金庸与他的小说中的多个男主人公之间,存在着一种内在联系,尽管我们不能在这三者之间简单地画等号。
  情感生活是人的生活中相对来说比较真实的部分,一个人的情感生活模式,与他的个性气质之间往往有着最紧密的联系。《月云》中写到的宜官与月云的关系,当然还不具备男女之情的性质,但毕竟是异性之间的相处,也可能是童年时代的金庸意识到性别的开始。具有文学艺术天赋的人,往往在男女之间的关系上异常早熟。郭沫若就在自传《少年时代》中回忆道:他还只有“七、八岁的时候”,看到“堂嫂的两只手掌带着粉棠花的颜色,我在这时突然起了一种美的念头,我很想去扪触那位嫂子的那粉红的柔嫩的手,但奇怪的是我这个念头也不敢走去实现”;“这个回忆我始终觉得是我的性觉醒的最初的征兆”。谁能说天生敏感聪慧如宜官者,在他八、九岁时,没有朦朦胧胧意识到月云是一个与自己有着不同性别的女孩呢?谁能说年幼的宜官与月云之间没有多多少少产生一点比同性玩伴的友谊多一点微妙的情愫呢?不然金庸先生为什么在耄耋之年,还要满含深情地去回忆与月云相处的这一段日子呢?如果这种说法不无道理的话,那么我们可以说,在宜官与月云的相互关系里,已在一定程度上孕育着金庸先生武侠小说所描写的众多男主人公个人情感生活模式的胚胎。
  这种情感模式的主要特征,在于它的“主人一婢女”模式:男性是主导者,是中心,有很强的优越感,但他又细腻敏感,具有同情心,充满柔情,非常体贴;女性是从属者,是附庸,总是仰望着男主人公,时刻关注他的喜怒之色,根本不敢奢望他会爱自己,只要他给自己一个温和的目光,她就心满意足,如果能对自己表示一点好感或关心,如给自己一条糖年糕吃,她就兴奋得满脸通红,简直要幸福得昏厥过去了。
  反观金庸武侠小说中的多个男主人公,几乎每个人都有好几位美丽的女子围绕在身边。她们或不顾一切地表达自己的爱意,痴痴地追求,之矢靡它,如穆念慈等;或把心事深埋心底,默默承受单相思的苦涩,如王语嫣等;有的还采用一种古怪的方式,以冷淡、折磨甚至毁灭心爱之人的方式来掩饰、压抑、抗拒自己的爱情和因此产生的苦恼,如郭芙、周芷若等。而男主人公们,或者知道这些女子对自己的爱意,或者不完全知道,或者知道而装作不知道,他们似乎很满足于众星捧月的感觉,表现出一副没有察觉到女子对自己感情的样子。他们总是想不带任何实际目的地关心帮助这些女子,结果是使这些女子更觉得自己高尚,更对自己死心塌地。“我之忧矣,直贻伊戚”,在这种情况下,这些男主人公的高尚,对这些女子的关爱,在一定程度上加重了这些女子的痛苦。这实际上是一种不平等的爱情。如果将《月云》与这些武侠小说对读,是否可以说前者所体现的这种情感模式,确实已透露出了金庸武侠小说的男女情感模式端倪呢?总之,《月云》的问世,确实为我们理解金庸武侠小说的内部构成增添了多重想象空间。
  
  三
  
  此外,这篇言约义丰的作品还包含了多重意蕴,如老年人对童年时光的回味,漂泊在外的游子对故乡的思念等等。人生的轨迹是一道弧线,老年人往往最喜爱回忆童年的时光,身处繁华闹市,在阅尽人世沧桑之后,作者回忆起童年时代生活的点点滴滴,倍感 温馨。夕阳西下时分,小学放学时师生们一起唱歌道别的情景,那样令人神往,放学回家的路上与来接他的男工万盛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令人不禁莞尔;拿出洁白的小瓷鹅排队,那样充满童趣,可以猜想,金庸“封笔”多年后突然写出这篇作品并将它发表,需要很大的动力。这种动力来自哪里呢?对广大金庸武侠小说的读者和研究者而言。这可能主要是揭示了金庸武侠小说中人道主义思想的渊源和最初形态等;但对金庸先生本人而言,倒不一定如此,对金庸武侠小说的解读五花八门,金庸先生早就达到了八风不动、任人评说的境界。他不大会只是为了给读者和研究者们释疑而写这篇作品,我们隐隐感到,作为一个年近八十的老人对童年时光的深切怀念,可能才是金庸先生情不自禁写下这篇作品的主要动力, (责任编辑:论文发表网)转贴于八度论文发表网: http://www.8dulw.com(论文网__代写代发论文_论文发表_毕业论文_免费论文范文网_论文格式_广东论文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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