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精神“浪子”的先驱(3)

作者:张立新 更新时间:2010-10-19 13:08 点击:
【论文发表关健词】浪子;虚无;狂人;过客;孤独者
【职称论文摘要】
喜欢灯下漫笔的鲁迅,他的小说和散文中都有许多关于黑夜的背景和意象。鲁迅对夜有着深刻的生命理解。夜,不仅是其作品的总体基调和氛围,是整个严酷的生存环境和精神上的黑暗虚空的象征,甚至暗夜本身也成了培植孕


  喜欢“灯下漫笔”的鲁迅,他的小说和散文中都有许多关于“黑夜”的背景和意象。鲁迅对“夜”有着深刻的生命理解。夜,不仅是其作品的总体基调和氛围,是整个严酷的生存环境和精神上的黑暗虚空的象征,甚至暗夜本身也成了培植孕育光明的温床和土壤,具有了精神人格,可以引为同道了,如《明天》里。等候天明的凄苦而粗笨的单四嫂子,在这个冰冷的世界,无依无靠,唯一的寄托宝儿也患病死去了,在这个悲苦的生活世界里,一切都沉寂了,安歇下来。连苦痛本身,“只有那暗夜为想变成明天,却仍在这寂静里奔波”。那积极地奔忙着的和自己搏斗着的暗夜,也就是在“铁屋子”里醒着和绝望搏斗着的鲁迅自己,“我只得由我来肉搏这空虚中的暗夜了”。没有夜晚的鲁迅,是不可想象的,甚至可以说,夜,是打开鲁迅那博大丰富的精神世界的一把最重要的钥匙。
  
  四、“孤独者”:知识者的自我期许与失落
  
  鲁迅笔下的“孤独者”大都经历过“狂人”的精神历程,在绝望、困惑、死亡的恐怖中也有过求生的挣扎,《孤独者》、《在酒楼上》、《伤逝》等以男性知识者为主人公的作品,有着鲁迅的精神自传特征,男主人公前后期形象的鲜明对照,也就是知识者在理想与现实的巨大落差中自我的不同面相在撕扯纠缠,在自削心迹、自审自问,从而逼视灵魂的真,逼视内心的逃遁和怯懦。《在酒楼上》也可以算是一篇“还乡”之作,两 个还乡者的心境都很凄凉,精神都较颓唐,对回乡乃至整个人生的共同感受,就是无聊。作为时刻思考着生命意义和价值、在社会中生存且奋斗着的知识者,对故乡这个情感、生命之“根”的寻找的落空,其实也是在整个异己的社会中对自我寻找的失落,从而根除“故乡”这精神的最后退避之所,彻底地放弃幻想,通过对“故乡”的告别,最终确认起了自己永远的异乡人身份。吕纬甫最终却是畏惧黑暗的人生的怯懦者、软弱者,为了求得自己灵魂的安宁,为填补自己在走向坟墓的人生道路上的精神空虚,这种慰情于无聊更加深了精神的寂寞。吕纬甫在雇人掘开坟墓前,“忽而很高兴”,百无用处的知识者在无聊中想借机预先探看自己的坟墓,具有探望人类的最终归宿的好奇、兴奋与恐惧,“我的心颤动着”,探看的结果却是“踪影全无广‘什么也没有”,这对吕纬甫本已虚弱的心理可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人类的终点指向的这个共同的地方一一坟墓,在那里,全是虚无,没有慰藉。没有寄托,没有痕迹。不同的是,各自走向坟墓的道路不同。而这个“道路”问题正是在无聊中“敷敷衍衛”苟活的吕纬甫心中不安故而不敢正视的。
  鲁迅自己对这个归宿问题有过深入的思考:“我只很确切地知道一个终点,就是:坟。然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无须谁指引。问题是在从此到那的道路。那当然不只一条,我可正不知那一条好,虽然至今有时也还在寻求,”””“尽管吕纬甫也曾经有过“狂人”的反叛经历,也慷慨激昂过,“到城隍庙去拔掉神像的胡子”,而今却教起了“子曰诗云”。这是一条不生不死的路,精神之光心灵之火已经早于身体先行消亡。《孤独者》里曾经也“疯狂”过的魏连殳,早先是以一个不被习俗社会驯服的“异类”而存在的。他表面怪异冷漠,却是一个正直、善良、心中装满爱的人。然而,在黑暗社会全面的围剿封杀下,魏连殳没能抗拒死的威胁,生的诱惑,终于退缩了。
  在《铸剑》中,鲁迅把他理想中的复仇之神寄寓在超脱了普通人情感和心理的神秘的“黑色人”身上。黑色人自称“宴之敖者”,鲁迅自己曾以此为笔名,可见,鲁迅很有点以黑色人自喻和自勉的意思。黑色人具有鲁迅笔下的“狂人”和“过客”的体貌特征,“黑须黑眼睛,瘦得如铁”。与眉间尺的懦弱相比,黑色人坚毅果敢,有勇有谋,善于报仇。而且只有行动,不需要任何的名义,不为爱,也不为恨,不为那些虚空的负累绊住了自己前进的脚步。眉间尺和黑色人也可以说是知识者的一体两面,眉间尺代表现实中孱弱的知识者,而黑色人则是知识者自我期许的有着生命强力的天魔般的英雄。初步觉醒的知识者需要自我改造与锤炼,需要注入更强健的如黑色人那样的精神血脉,才能在异常复杂凶险的社会环境中有所作为,才能走得更远,背负着复仇宝剑的复仇者,首先要战胜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正是自己。
  同样是“孤独者”,鲁迅既具有“狂人”那种否定一切的癫狂,同时具有“过客”那样的坚韧和执著,那是对于信念本身的坚执,而不是对信念所寄寓的那被称作希望的诱饵,鲁迅正是这样以一个“浪子”形象给后世以无穷的思想资源和精神力量。
  特殊的时代生成丁特殊的文学形象,作为一种离“经”叛“道”的精神形象。“浪子”与现代知识分子的百年历史命运息息相关。20世纪也是一个大量产生精神“浪子”的时代,尤其是在世纪初的社会转型、新旧文化交替之际,被历史推向前台的以鲁迅为代表的先觉的知识分子作家,感愤于内外多重奴役,而又找不到合法的表达途径。不得不以“浪子”的反常姿态强行表现他们的存在,给放言无忌一个合法、合情、合理的身份。“浪子”形象自身丰富的蕴涵和多重表现空间,也恃别能兼容知识分子那种精神追求的多向度,以及和环境之间的对抗性要素,如郁达夫那里去国离乡、无从着落的“零余者”,30年代新感觉派笔下的都市漫游者,以至八九十年代社会文化转型之际,王小波笔下那惊世骇俗的“王二”系列,王朔笔下那不务正业的“顽主”们,都不无鲁迅笔下“浪子”的某些精神质素。鲁迅开创的现代“浪子”不仅承载了一代知识者的价值追求和精神风貌,也潜在地成为了现当代文学中一个重要的文学传统,其影响势必是深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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