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1949-1976年中国文学的自然书写(3)

作者:王树东 更新时间:2010-10-19 13:12 点击:
【论文发表关健词】革命话语;生态意识;自然书写;生态视野;人类中心主义
【职称论文摘要】
三、珍贵的生态意识 按照阿伦,奈斯的划分,生态学思想可以分为浅层生态学和深层生态学:前者是以人类中心主义为基础的,相信科学技术的力量,强调保护环境仅是为了人类长远利益;后者以生态中心主义为基础,承认大


  
  三、珍贵的生态意识
  
  按照阿伦,奈斯的划分,生态学思想可以分为浅层生态学和深层生态学:前者是以人类中心主义为基础的,相信科学技术的力量,强调保护环境仅是为了人类长远利益;后者以生态中心主义为基础,承认大自然的内在价值,主张对现代文明进行彻底的批判性反思”,。这种浅层生态意识在此阶段文学中都极为稀少,因此当秦牧在散文《大象哀歌》中写到非洲大象遭到猎杀濒临灭绝时,我们不得不表示由衷的兴奋,当然,作者并没有保护动物的意思,更没有为无告的大自然鸣不平之意,而是 说:“我写下这些,难道是在提倡什么对野生动物的人道主义么?不,对于某些自然资源的保护,实际上也是有思想有觉悟的人民对于人类长远的根本利益的保护。滥杀野象,体现的是帝国主义者的骄横,对于小国主权的蹂躏,以及资本家们唯利是图,践踏一切人间合理原则的丑态。这样的事情,从又一个方面显示了资本主义势力的罪恶。,,L“作者还是在浅层生态意识上理所当然地把大自然当作资源库,强调保护大自然是为了保护人类的长远利益。而且,作者特别从非洲野象遭猎杀这件事中看到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的丑恶嘴脸,这就更把政治意识形态之争置于人与大自然的关系之上。
  1962年,孙犁写了《黄鹂一一病期琐记》,委婉叙述了与黄鹂的几次交道,黄鹂是大自然极美的生灵之一,值得人珍惜呵护,他在疗养期间就劝人不要打黄鹂,对有人仅是为消遣就射杀自由飞翔的海鸥表示愤慨,对有人笼养黄鹂表示蔑视。他希望这些美丽的生灵能够在优美的自然环境中安居乐业:“各种事物都有它的极致。虎啸深山,鱼游潭底,驼走大漠,雁排长空,这就是它们的极致。在一定的环境里,才能发挥这种极致。这就是形色神态和环境的自然结合和相互发挥,这就是景物一体。””’这是健康优美的心灵自然萌生出来的宝贵的生态意识,拒绝把大自然中的生灵当作人类的玩物,希望它们能在大自然中充分展示生态之美。
  此时期主流文学基本上都是对大自然或加以排斥,或加以贬抑,但另有两类作家却开始更充分地发现大自然””。这就是50年代末开始下放农村劳动改造的许多已成名的右派作家,文革中大批下放农村和边远地区的知青作家。知青作家的创作和影响要到8。年代才出现,而右派作家则大量地潜在写作,在文革结束后产生巨大影响。牛汉在70年代初下放湖北咸宁“五七干校”期间创作了许多诗歌,《华南虎》、喀悼念一棵枫树》、《鹰的诞生》等,是当代诗歌中极富骨力底蕴的好诗,大多具有非常珍贵的生态意识。
  牛汉诗歌的生态意识首先表现于对大自然生命内在价值的认识和尊重。他诗歌中的老鹰、老虎、麂子、枫树乃至路边遭人践踏的车前草、山中屡遭芟夷的灌木丛,都是大自然种种美好而价值自足的生命形式,《鹰的诞生》充分关注大自然本身的美,关注大自然的内在价值,诗人对鹰的歌咏既不是出于鹰如何卫护了人类的利益,也不是出于鹰在生态系统中占据着如何重要的位置。他瞩目的只是大自然恰好创造了这样一种生命形式,当人能够超越人类中心主义的狭隘视野,其实不难发现这种生命形式并不比人类差多少,它以独有的方式见证着宇宙大生命的辉煌与精致。我们的确可以感受到诗人对老鹰这种生命形式的景仰,诗人通过对野性生命的深度理解和欣赏,更深地拓展了人类精神的内在空间,使人性显得更为婀娜多姿,而不是像人类中心主义那样使人性显得狭隘而局促。仑麂子》是诗人怀着对大自然最深切的爱的表现,在金黄的麦海里飘飞的那只麂子多像大自然的精灵,它与周围的自然环境构成恰如其分的和谐景观,把大自然的生动气韵展现得淋漓尽致。诗人正是出于对麂子之美的赞叹之情,才很快想到那些猎人正埋伏着而为麂子的生命担忧。诗人已经充分体验到了大自然生命的内在价值,人的欲望不再是无限制地指向大自然生命,而是在精神层面上开始欣赏自然生命的内在美。
  正是因为牛汉能超越人类中心主义,能充分地体认大自然生命的内在价值,他才那么关注大自然生命受到的伤害。他曾说:“大自然的创伤和痛苦触动了我的心灵。”C1”《华南虎》可以说是关于动物受人类残害的一首绝唱。那只被从苍苍莽莽的山林中捕捉来的华南虎有着斑斓的面孔、火焰似的眼睛,是多么高贵华丽的自然生灵。但人类却把它关进铁笼子里,放在动物园里赏玩,这对于人类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可要是从大自然角度来看,这岂不是人类的十足罪恶!诗人有意把参观的人类和被囚的老虎加以对比,那些参观人群叽叽喳喳,胆怯而绝望,而老虎却显示了对人类十足的鄙视和冷漠。人类的琐碎无聊和老虎的威严高贵判若云泥。《悼念一棵枫树》在那个时代里也是绝无仅有的生态文学的华美篇章,人们的目光都集中于所谓太阳一样的伟人,神一样的英雄,谁会去关注一棵被伐倒的枫树呢?但诗人却怀着对大自然生命的深挚之爱,为那株被人类伐倒的枫树哀惋不已。
  牛汉对那些伤残的自然生命怀着深切同情,更为那些自然生命的旺盛力量感奋不已。《半棵树》中,诗人注目于那棵被雷电劈掉了半边的树,自然生命那种笑傲风雨雷电的气概值得人类钦敬,《巨大的根块》写的是南方山区里那些年年遭砍伐的灌木丛,有半年的时光只靠短秃秃的树桩呼吸,这种生命强力正是支撑着绿色世界的力量,人类的意志强力必须与这种大自然的生命强力一致,去促使生命的和谐与繁盛,而不是造成死亡的单调和荒芜。当然,牛汉有时也会显露出入类中心主义的狭隘和偏执,如《蛇蛋》中对蛇的偏见,这也是需要注意的。
  
  四、沉重的反思
  
  虽说有牛汉等作家的潜在写作表现出对大自然的亲近和爱护,生态意识得到表达,但整体上此阶段的主流文学对人类中心主义的极端张扬,对现代化意识形态的极端崇拜,对大自然的极端侮蔑和侵凌,这的确需要深入反思。
  我们会发现一个有趣的文学现象:哪个时代对大自然不感兴趣时,这个时代的文学往往就会陷入灵性枯窘之境,或文学的内在景象就会被人的颓败气息充满;哪个时代对大自然极感兴趣,与大自然相融得当,这个时代的文学往往就会呈现出十足的灵性。大自然的颓败总是与人的精神的颓败唇齿相依,而大自然的兴盛也与人的精神的兴盛息息相关。把这个现象验之于此阶段的中国文学,无论我们曾经对此阶段文学做出多大多高的评价,若从长远文学史眼光来看,它在中国文学史中无论是在精神质地还是在艺术水平上,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滑落和低谷。也许可以从不同方面来剖析这个低谷形成的原因,但其中的自然书写所显示出来的对大自然的完全缺乏生态意识的态度,必定是巨大而且是根本性的缺陷。对大自然的颐指气使必然导致对生命灵性的拒斥,必然导致文学内在灵性的沦丧。也许从长远的文学史眼光来看,真正具有价值的倒是那些下放农村或偏远地区的右派作家和知青作家,他们对主流意识形态的无意疏远,对民间和大自然的发现,对内在精神的反视和沉思,使他们的作品慢慢恢复了具有灵性的精神质地和艺术品格。 (责任编辑:论文发表网)转贴于八度论文发表网: http://www.8dulw.com(论文网__代写代发论文_论文发表_毕业论文_免费论文范文网_论文格式_广东论文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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