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春苗》解读(2)

作者:穆汀 更新时间:2011-02-26 16:09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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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称论文摘要】
从春苗被大队选派到公社卫生院学医开始,戏剧冲突就一步步展开:在卫生院,她成了杂役、洗衣妇和清洁工,即使用休息时间跟护士学学打针,也被严厉喝止。社会等级带给农村人的屈辱,为了给乡亲治病学医求药的艰辛,


  从春苗被大队选派到公社卫生院学医开始,戏剧冲突就一步步展开:在卫生院,她成了杂役、洗衣妇和清洁工,即使用休息时间跟护士学学打针,也被严厉喝止。社会等级带给农村人的屈辱,为了给乡亲治病学医求药的艰辛,在折磨着春苗的同时,也折磨着银幕下面的万千观众。剧情发展到了这地步,春苗不造反,天理不容!
  “文革”来了,春苗造反了。“文革”赋予了下层人反抗政治等级和社会压迫的机会,也为一心给缺医少药的乡亲们看病的春苗提供了机会。春苗对杜院长、钱医生的血泪控诉,并非只是一个受屈辱的农村姑娘发出的悲声,她代表着六亿农民大众。春苗对卫生院头头的责问后面,潜藏着广大弱势群体对社会不公的抗议。
  造反有理。这是影片向观众传递的一个重要信息,也是春苗留给历史的一个沉重的话题。它昭示后辈,毛泽东时代的老百姓为什么要造反;它告诉历史,曾几何时,六亿舜尧曾经多么狂热地造反,又曾经多么悲惨地被利用。
  
  四、知识分子的妖魔化
  
  在《春苗》中,钱大夫最遭人恨。他受过高等教育,是公社卫生院的医学技术权威(治疗组组长)。但是,他不但没有治病救人的职业道德,连人味都很稀薄。他抛下发着高烧的小妹,到院长办公室向杜文杰汇报养生疗法,使小妹死在卫生院。他跟巫医贾月仙沆瀣一气,给她药品,任其害人。他上拍下压,逢迎领导(杜院长,县卫生局梁局长),欺压贫下中农,不准春苗学医。他还要对水昌伯下毒手,企图嫁祸于春苗。为了妖化这个人物,影片就连他的名字——“钱济仁”也不放过。似乎这种人,只能以“钱”为姓(钱,代表着财富,财富意味着剥削),而他的见死不救又只能用“济仁”来反讽。这种拙劣且露骨的标签化,广泛地存在于“文革”中的文艺作品之中。
将知识分子——今天所说的教授博导、专家学者,定格为阶级敌人,在“文革”电影中屡见不鲜:《创业》中的专家工作处处长冯超、《青春似火》中的设计室主任余从吾、《战船台》中的技术组长董逸文、《开山的人》中的工程师陈克、《火红的年代》中的生产调度室主任应加培、《钢铁巨人》中的技术员梁君、《一副保险带》中被撤职的会计邱金才,等等,都是这方面的例证。可以说,把知识分子当作反面人物,在那个时代已经成了司空见惯的通则。
  这类形象有几个共性:第一,他们都是旧社会过来的知识分子。第二,他们所受的教育不是来自于旧中国、外国的资产阶级,就是来自于新中国十七年的教育黑线。第三,他们都是在旧的阶级路线下混进革命队伍的。第四,他们出身不是地主、富农,就是资本家。因此,第五,他们对新社会怀着深仇大恨,处心积虑地捣乱破坏,以便夺回他们失去的天堂。正如钱济仁在日记中所写:“抓住杜文杰,霸牢卫生院,踩住赤脚人,有朝一日重做人上人。”第六,因此,这些暗藏的阶级敌人不配有好下场——在影片结束的时候,他们被揪出来,在震天的口号和欢呼声中,或低头蔫脑,或瘫软在地,最后被专政人员押走。
  钱济仁也不例外——影片的结尾,春苗揭穿了他企图害死水昌伯的阴谋。在贫下中农的一片声中,在医生护士的怒斥之下,他低下了那颗用专业知识和阶级仇恨武装起来的半秃的脑袋。迎接这颗头颅的,将是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好在他并不孤单——《雁鸣湖畔》的医生林大全、《红雨》中的中医大夫孙天福、《人老心红》中的地区女医生朱巧云,以及上面提到的那些知识男女会与他相随相伴,共同完成“打击敌人,教育人民”的文化使命。
  这无疑是“文革”电影的一大特色。它是宣言书,宣告了在毛泽东时代,知识分子,尤其是从旧社会过来的知识分子不配有更好的命运;它是说明文,阐释了知识分子变成“臭老九”的道理;它是警告信,警告知识分子要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它是反光镜,知识分子这一群体在现实中的遭逢际遇,在这里得到了曲折的反映。
  你可以说,这是一大“贡献”。但是,你不能说它是一大突破。中国知识分子在银幕上沦为阶级敌人,就像“文革”本身一样,并不是某天早晨从天上掉下来的。这是一个渐变的过程——在反右以前,知识分子形象是保守落后,脱离工农,崇洋媚外(这一模式从新中国第一部电影《桥》就开始了)。反右之后,在原来的公式的基础上,知识分子在资产阶级思想和小资情调的拥有者之外,又增加了新的品质——他们成了喜新厌旧、利用职权骗取姑娘芳心的恶棍(《青春的脚步》,长影,1957年),成了卑劣自私的代表(《生活的浪花》,北影,1958年),成了醉心名利、逃避艰苦的儒夫,以至于成了剽窃别人的科研成果、沽名钓誉的败类(《悬崖》,长影,1958年)。软刀子割头不觉死,政治伦理取代了社会伦理。从认识层面到道德品质,再到政治立场,从内部矛盾到敌我矛盾,这其间的距离不过一步之遥。妖魔化是一点一点进行的。“文革”是一个跳板,使编导们完成了知识分子形象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
  当然,面包还是有的——方明,这位由达式常饰演的医科大学毕业生的存在,向银幕之外传递了这样的信息:党的知识分子政策仍旧有效——出身“红五类”家庭,受教育黑线毒害较轻,自觉与工农相结合,心甘情愿为之服务的青年知识分子,仍旧为党所信任。在这一政策指引下,方明成了春苗学医的教师,成了她与杜、钱斗争的支持者,成了与钱济仁在专业上较量的主力军,成了卫生院内部冲杀出来的造反派,成了春苗等贫下中农接管卫生院的左膀右臂。
  需要说明的是,方明的存在,只是一个政策符号。钱济仁的存在,则意味着一个重大的理论观念的成形——知识阶层是产生新的阶级敌人的温床。这种源自于阶级斗争学说和继续革命理论的新发明,为国人,尤其是为缺医少药的贫下中农,找到了解释。妖魔化的知识阶层,为转移社会矛盾立了新功。
  “抓住杜文杰,霸牢卫生院,踩住赤脚人,有朝一日重做人上人”。“钱济仁这个狗地主的孝子贤孙。又依着杜文杰做靠山,想爬到咱们贫下中农头上作威作福呀!”前者是影片编造的钱济仁的日记,后者是春苗的台词。它们确凿无疑地警告被阶级斗争弄得焦虑万分的国人:那些出身于“黑五类”的知识分子正在磨刀霍霍,时刻准备夺回他们失去的天堂。这些专家、学者、教授将成为地主、资本家复辟资本主义的后续部队,让中国人吃二遍苦,受二茬罪。 (责任编辑:nylw.net)转贴于八度论文发表网: http://www.8dulw.com(论文网__代写代发论文_论文发表_毕业论文_免费论文范文网_论文格式_广东论文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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