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骏马》:生命视阈中的草原文明

作者:李娜 更新时间:2013-03-28 21:10 点击:
【论文发表关健词】张承志 《黑骏马》 个体生命 草原文明
【职称论文摘要】
 摘 要:张承志的《黑骏马》以白音宝力格作为第一人称的追忆式叙述,以古歌《黑骏马》徘徊无尽的悲怆节拍为内在韵律,在顺叙与倒叙的切换中,将历史与现实穿插在一起,彰显出草原文明对个体生命的珍视与尊重。

      张承志创作出许多以内蒙古草原生活为题材的文学作品,中篇小说《黑骏马》是其中较为典型的一篇。小说采取以白音宝力格作为第一人称的追忆式叙述,以古歌《黑骏马》徘徊无尽的悲怆节拍为内在韵律,在顺叙与倒叙的切换中,将历史与现实穿插在一起。小说以白音宝力格重回阔别九年之久的草原寻找白发额吉与索米娅为表层线索,彰显草原文明崇仰个体生命的价值基点。
  尽管人类自诩为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但相对于神秘莫测的大自然而言,人类的优势被绝对弱化,人类似乎永远外在于自然。在草原这一特定的环境下,人“遵循着四季的周始和五畜的规律”①,对大自然的无奈,对天灾人祸的恐惧,唤起了人类对自然最原始的敬畏。在游牧与迁徙的生活中,马、牛、羊维持着草原民族的生存发展,是牧民乃至整个草原的希望。对马、牛、羊的依赖,使得本就稀疏的草原人形成了对生灵独有的珍爱。草原特定生存环境之下滋生的这种集体无意识,世代相传,形成了草原人崇仰个体生命的价值基点。白发额吉和索米娅两位草原女性形象的塑造最能体现以崇仰个体生命为价值基点的草原文明。
  当黑骏马尚为新生的黑马驹出现在风雪肆虐的包门外时,这个于大自然的恶劣环境下得以幸存的生灵,令敬畏大自然的额吉激动不已。乍一见到黑马驹,额吉“连腰带都顾不上系了,她颤巍巍地搂住马驹,用自己的袖子揩干它的身体,然后把袍子解开,紧紧地把小马驹搂在怀里,一下下亲着马驹的脑门儿”。额吉将其视为神赐予的礼物,亲手给它缝了一个护身符。我们看到,额吉“以人道视畜道,爱惜牲畜如同爱孩子”②。在额吉眼中,人与自然万物同属于普遍无差别的地位,有着平等的价值与生存权利。对黑马驹的珍视与呵护,是尊重个体生命的一个强有力的证明。
  草原人对生命的崇拜以生育崇拜的形式得以表现。在白音宝力格和索米娅年满十七岁的时候,为了不让索米娅远嫁他方,重蹈额吉的覆辙。额吉对二人说:“你们俩就在咱们自己的家里成亲吧!你们结成夫妻!这样,我一个宝贝也不会丢掉……”在二人颇感唐突的时候,额吉当天夜晚“执拗地躲到蒙古包西侧去睡”,将属于男女主人的那块最大的白垫毡空出来,欲为二人完成两性的结合。额吉完全省略了中原文明隆重庄严的婚姻仪式,根本动因源于她以个体生命作为构建价值体系的原发点。在她看来,孕育生命是婚姻的唯一目的,只有个体生命孕育的过程才是无比神圣而庄严的时刻,其他都是不必要的冗余之举。
  草原之于白音宝力格,既是满载欢笑与幸福的摇篮,又是充斥着挥之不去的忧伤与苦痛的梦魇。“我”进修没多久,索米娅就被恶棍希拉强奸致孕。学成归来的“我”面对的是索米娅隆起的五六个月的肚子。而当“我”质问索米娅腹中胎儿时用力过猛,索米娅为保护腹中胎儿,硬是狠狠地咬了“我”一口。对于“我”愤怒难挨之下的行为,额吉也是异常“隔膜地看着我”,“慢条斯理地”向“我”讲述着“古老草原上比比皆是的一些过程”。怒火难消的“我”拿出蒙古刀,欲杀希拉以泄心头之愤的行为,在额吉看来更是无法理解的,额吉认为没有理由为这样的事去杀人:“希拉那狗东西……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罪过……女人——世世代代还不就是这样吗?嗯,知道索米娅能生养,也是件让人放心的事呀。”
  如果说,希拉玷污索米娅是第一次中伤白音宝力格,额吉替希拉开脱是第二次中伤白音宝力格,那么,索米娅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腹中胎儿上,满心欢喜地给腹中胎儿缝制鞋子,对白音宝力格不予理睬,则是第三次中伤白音宝力格。索米娅与额吉的冷漠,在白音宝力格眼中是那样反常:心爱的女人和纯洁的爱情被恶人玷污,受害者却不予追究,任由恶人逍遥法外。诸多的变故与打击,使得白音宝力格与草原产生了莫大的隔阂,他猛然醒悟到自己并非“土生土长的牧人”,在认定草原是遍布丑恶与狰狞的人间地狱后,孤独、困惑、绝望的白音宝力格离开了草原,去追寻理想中的圣洁之地。
  作为汉蒙结合体的“我”,在接受草原文明的同
  时,也汲取了现代文明的精神养分。可以说,“我”的种种“孤独”正是两种异质文明之间相互冲突、碰撞的结果。由于“我”自始至终以中原文明的伦理道德模式去审视草原行为,因而与额吉、索米娅的隔阂凸现出来。“我”因索米娅遇暴受辱致使维护家庭存在的道德规范的贞洁不复存在而痛苦不已,更无法正视索米娅腹中流淌着希拉的血脉这一极不光彩的事实,为此动摇了对索米娅的爱情。直至“我”复归草原,看到其其格这个鲜活生命的存在,孩子的无辜、善良以及与年龄并不相符的忧郁心境让“我”醒悟到了自己的自私与狭隘。
  与中原文明不同,“生命意识支撑着草原上的一切伦理道德准则”③。在草原赋予额吉的价值判断里,道德不过是生命意识的附属物。在额吉看来,生命是自然的产物,无论个体生命是通过何种方式孕育的,一旦存在,就应受到珍视和尊重。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草原的价值基点之上。索米娅受辱却孕育出一个小生命,这是令人欣慰的。所以,额吉宽容了恶棍希拉,平静、淡然地接受了现实。对于索米娅来说,内心深处潜藏着的强大的情感纽带——母爱,已经远远战胜了脆弱的爱情。她在受辱后保持缄默,并不向白音宝力格多做解释,因为她已经满心欢喜地准备迎接小生命的到来。凭着草原人民对个体生命崇仰的价值基点,额吉与索米娅接受了小其其格的降生。
  不足月的小其其格降生后,像一只小猫崽般大小,被人们耻笑,人们都说索米娅生的孩子不是人,是怪物,养不活,必须趁早扔掉。而额吉则严厉地反驳道:“这是一条命呀!命!我活了七十多年,从来没有把一条活着的命扔到野草滩上。不管是牛羊还是猫狗……我用自己的奶喂活的羊羔子今天已经能拴成一排!我养活的马驹子成了有名的好马……把这孩子扔给乳牛,乳牛也会舔她。”额吉的话再次印证了草原文明对个体生命的珍视。额吉不会损害任何一个微小的生命,她是一个尊重生命的强者。  白发额吉去世后,索米娅在延续着草原民族血脉的其其格身上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与力量。她并没有因为孩子的出身对自己造成的困境而对她有怨怼。为了让其其格能像其他正常家庭的孩子一样成长,索米娅付出了更多的艰辛。为了让其其格接受更好的教育,索米娅甘愿承担学校每天的挑水、烧茶、做饭、挤乳牛、拾牛粪等繁重的工作。索米娅经常在教室外面,即使淋着雨也要注视其其格在课堂里的表现。在与白音宝力格临别时,索米娅有一个请求:如果白音宝力格将来有了孩子,她想把孩子养大之后再还给他。“我得有个婴儿抱着!我总觉得,要是没有那种吃奶的孩子,我就没法活下去……”这是出于索米娅内心真实的呼声。索米娅不再是“面对着朝霞的、眸子中闪跳着金红色的憧憬的美好姑娘”,她已经蜕变为草原上成熟、伟大的母亲。在热爱生命的同时更要孕育生命,这是她生活的追求。 (责任编辑:论文发表网)转贴于八度论文发表网: http://www.8dulw.com(论文网__代写代发论文_论文发表_毕业论文_免费论文范文网_论文格式_广东论文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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