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体制改革背景下的政企关系与企业家精神(4)

　　（二）对内生性问题的处理
　　正如上文所言，企业家可能会选择“用脚投票”，远离政企关系扭曲的地区，倒逼地方政府对其行政管理体制作出调整，故企业家精神有可能促进政企关系的和谐。为了克服政企关系与企业家精神之间互为因果所导致的内生性问题，本文构建如下面板数据联立方程组：
　　chyit=β0+β1gov_enit+∑jβj×Xit+ui+ut+εit
　　gov_enit=α0+α1chyit+∑jαj×Xit+μi+μt+νit（2）
　　在（2）式中，chyit表示第i地区第t期的企业家精神，gov_enit表示第i地区第t期的政企关系，其他变量的定义同（1）式。本文将采用系统矩估计法（GMM）估计（2）式，估计结果见表6。在表6中，列1、列2、列5和列6为固定效应模型的估计结果（即未考虑逆向因果关系），其他各列均采用GMM法进行估计。
　　列2、列4、列6及列8中的企业家精神（chy）变量的估计系数均小于零，这表明企业家精神确实反向地改善了政企关系。而列1、列3、列5及列7中的政企关系变量的估计系数均小于零，且在10%的水平下显著，这表明即使是考虑了企业家精神对政企关系的逆向因果作用，假说1和假说2仍成立。进言之，若以列3的估计结果为例，政企关系的扭曲程度每增加1个标准差，则企业家创业量将降低022个标准差。或者说，若政企关系的扭曲程度每增加10%，将导致企业家创业量减少22%。总之，面板联立方程的估计结果再次表明，政企关系的扭曲抑制了企业家精神的发挥。①①当使用企业家精神的其他衡量指数时，仍得出了类似的结论。
　　六、结论与启示
　　本文基于中国1997—2011年省级层面的非平衡面板数据对当前政企关系影响企业家精神的效应进行了实证研究。研究发现，扭曲的政企关系显著抑制了企业家精神的有效发挥;政企关系的扭曲程度每增加10%将导致企业家创业量减少22%;地方政府对市场的过度干预也抑制了企业家精神的发挥;不论是基于不同类型的创业指标，抑或采用自我雇佣比率（chy_p）与专利数量（IE）衡量企业家精神，或分区域进行检验，还是采用王小鲁等（2013）编著的另一套衡量政企关系的指标，均发现，扭曲的政企关系以及地方政府对市场的过度干预对企业家精神的发挥产生了负面影响。本文的研究还表明，外部宏观环境会影响政企关系对企业家精神的作用效果，即在市场化进程、法律制度效率、国有经济占比较高的地区，扭曲的政企关系对企业家精神的发挥并不会产生显著的抑制作用。在运用GMM法估计面板数据联立方程组后发现，即使考虑内生性问题，扭曲的政企关系对企业家精神仍具有显著的负面影响。

       本文的政策启示是明显而清晰的。一是要及时调整当前的政企关系，将地方政府的职能定位在服务辖区内的企业上，赋予民营企业合法监督地方政府服务的权益，从立法上保障企业与政府的平等关系。二是要变革当前不合理的行政审批体制，放松对各类市场的过度进入管制政策，减少地方行政权力对企业家创业的不当干预，最大限度地清理各类不合理的审批程序，进而减少权力设租的空间和机会。三是要运用法律手段来规范和约束地方政府干预经济的范围和权限，将地方政府干预经济的范围限定在公共利益上，并适时退出要素市场。同时，要在完善市场机制、培育市场主体、健全法治建设、监管市场主体行为等方面有效发挥地方政府的积极作用;四是变革当前地方官员的考核机制，以政府服务质量、促进企业创业能力、营商环境质量、市场监管效果、绿色GDP增长等指标作为地方官政绩考核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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