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古代小说对秋千意象的解构与还原(2)

作者:唐彦临 更新时间:2013-03-28 21:45 点击:
【论文发表关健词】秋千 古代小说 意象
【职称论文摘要】
然而,更多的小说对秋千的表现不再着眼于女性的风姿绰约、明媚鲜妍,不再表现女性的风采与神韵,而是从世俗的视角,将秋千变成一个媒介,成为表现性格、暗示命运、表达观念的工具。最值得注意的就是《金瓶梅》对于


  然而,更多的小说对秋千的表现不再着眼于女性的风姿绰约、明媚鲜妍,不再表现女性的风采与神韵,而是从世俗的视角,将秋千变成一个媒介,成为表现性格、暗示命运、表达观念的工具。最值得注意的就是《金瓶梅》对于美人秋千情境的戏拟。《金瓶梅》描述的是一个不相信任何价值的世界。在这个位于运河旁商业鼎盛的清河县里,从主角西门庆到他的朋友、亲戚、妻妾、佣人,每一个人活着没有什么形而上的理想,也没有人在乎什么生命的意义,大家追求的无非只是吃吃喝喝、性爱玩乐、发财赚钱、争宠斗艳这些世俗欲望。它把那个看似秩序井然世界里的所有意义与价值都一一解体,让我们看穿这些价值背后的底层的真实欲望。其消解价值的主要手段就是戏拟。“戏拟乃是对传统叙事成规存心犯其窠臼,却以游戏心态出其窠臼”⑥,从而达到消解小说中所蕴含的崇高情趣之目的。如《西门庆热结十兄弟》中,通过一群乌合之众趋炎附势各怀心事,充满个人卑鄙自私目的的结拜来戏拟桃园三结义中因对天下黎庶的关怀、家国安危的抱负的一致性而走到一起的刘关张三兄弟。在《金瓶梅》中,我们几乎随处可以找到作者对这一手法的运用,而以往诗词中所歌咏的与秋千相关的美好情境,也被拿来戏拟一番,成为作者揶揄反讽的对象。《金瓶梅》第二十五回“吴月娘春昼玩秋千”,生动细致地描写了西门庆的妻妾们荡
  秋千:
  话说灯节已过,又是清明将至。先是吴月娘花园中扎了一座秋千,至是见西门庆不在家,闲中率众姐妹游戏一番,以消春昼之困。……打了一回,玉楼便叫:“六姐过来,我和你两个打立秋千,看如何。”吩咐休要笑。当下两个妇人玉手挽定彩绳,将身立于画板之上,月娘却叫宋惠莲在下相送,又是春梅。正是:“红粉面对红粉面,玉酥肩并玉酥肩。两双玉腕挽复挽,四只金莲颠倒颠。”……下面又是玉箫和惠莲两个打“立秋千”,这惠莲手挽彩绳子,身子站得直屡屡,脚踩定下边画板,也不用人推送,那秋千飞起在半空云里,然后忽地飞将下来,端的却似飞仙一般,甚可人爱。……一阵风过来,把他裙子刮起,里边露见大红潞育■裤儿,扎着脏头纱绿裤腿儿,玉色纳纱护膝,银红线带。
  同样是秋千,同样是美人,审美趣味却决然不同。尤为值得注意的是,文中引用了一首打油诗,此诗出于明代才子唐寅,唐寅在诗中以其放旷不羁、玩世不恭的人生态度,以世俗语来写世俗人,充满了戏谑、揶揄,尤其是“四只金莲颠倒颠”一句,特地采用从下往上的视角来描绘,彻底颠覆了传统诗词中秋千美人飘然若仙的雅致情态,将描写镜头对准四只小脚,渲染了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世俗形象。与孟玉楼和潘金莲打秋千的情境相比,宋蕙莲打秋千的情态更为耐人寻味,正如她在不同的场合宣扬她的美貌和小脚一样,在这里她轻捷矫健的身姿也不能不让人怀疑为一种肉体的展示、身体的表演,是对自己跻身妾位资格的宣扬,这一点在其不慎露出的亵衣中得到了证明,甚至是她努力向上的姿态,都成为她人生处境的一种暗喻。矫捷的姿态和卑微低贱的目的之间形成难以言喻的张力,这一形象,一反正统文学中与秋千相关联的美貌淑女德行的暗示性书写,戏拟描写的方式最终达到了对秋千之戏崇高美好的既有印象的消解与颠覆,其反讽的效果不言
  而喻。
  三、清代小说对秋千美人意象的颠覆与还原
  如果说《金瓶梅》对于秋千美人的揶揄和戏谑还比较隐晦的话,西周生《醒世姻缘传》则更明白显豁地颠覆了秋千美人的理想形象,让秋千美人彻底回到世俗,回到民间。其第九十七回,为了散闷,薛素姐:
  立逼住狄希陈叫他在外面借了几根杉木条,寻得粗绳,括得画板,扎起大高的一架秋千,素姐为首,寄姐为从,家人媳妇丫头养娘终日猴在那秋千架上,你上我下,我下你上,循环无端打那秋千玩耍。
  一个“猴”字,作者的褒贬、打秋千者的滑稽可笑跃然纸上。随后的描写将这一情形表现得更为有趣,因被猴子袭击而少了一只眼、缺了一个鼻头的素姐:
  故意着实使力,两只手扳了彩绳,两只脚踹了画板,将那腰一蹲一伸,将那身一前一后,登时起在半空之中,大梁之上。素姐看得那刑厅衙门内甚是分明,刑厅的人看得素姐极其真实,不止一日。
  作者完全用一种嘲笑的态度来写薛素姐打秋千的情态,不是审美,简直就是审丑了。她那“踹”着画板的双脚,“一蹲一伸”的躯体,不仅滑稽可笑,甚至丑怪到令人作呕的程度。平心而论,薛素姐也是男权社会的受害者形象,她之所以“立逼住”狄希陈为自己架秋千,并终日猴在秋千架上,是对自己权力的宣示和对受压制地位的反抗,本无可厚非。但作者却借助一架秋千为道具,将这一情节演化成了薛素姐丑态的表演场。此时的秋千,完全丧失了在诗词中获得的诗意的审美的意味,演化为丑化薛素姐的工具。
  即使到了最具有诗学品味的小说《红楼梦》中,秋千也不复诗词中的美好形象,其中第六十三回写尤氏带佩凤、偕鸳二妾到大观园游玩。佩凤偕鸳两个去打秋千玩耍:
  宝玉便说:“你两个上去,让我送。”慌得佩凤说:“罢了,别替我们闹乱子,倒是叫‘野驴子’来送送使得。”宝玉忙笑说:“好姐姐们别玩了,没的叫人跟着你们学着骂他。”偕鸳又说:“笑软了,怎么打呢。掉下来栽出你的黄子来……”
  大观园中有秋千,奇怪的是,除了这两位客人,大观园的主人们从来没有见谁打过秋千,而这两位客人名曰“佩凤”“偕鸳”,能登上贾珍的妾位,必定是容貌不俗了,称得上是美人秋千,但她们谈吐中不断冒出的“野驴子”“黄子”等粗俗的言谈,消解着其美丽的表象,暗示着贾珍之流素日里的行事风格和品味,同样难以给人如诗词中一样凌风飘举、翩然若仙的印象了。
  明清两代,心学盛行,带来传统理想中圣贤的凡人化、行事的日常化和品味的世俗化,同样也映带一些具体的意象表达,不复理想的色彩而回归平易和凡俗了。
  在文学书写的过程中,秋千由物象而意象,最终成为一个“符号”,一个中华文化中生活经验得以组织积累、传播延续的一个象征性符号。从这个古代文学中的极为普通的、容易被人忽视的意象符号的书写历史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其中所建构的中国传统文化中审美观念、女性认识、人生趣味的演变历程。■ (责任编辑:论文发表网)转贴于八度论文发表网: http://www.8dulw.com(论文网__代写代发论文_论文发表_毕业论文_免费论文范文网_论文格式_广东论文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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