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苏州半郢州(3)

作者:李圣华 更新时间:2010-09-20 10:16 点击:
【论文发表关健词】杨基;诗歌人生;诗歌艺术;“吴中体”
【职称论文摘要】
再来看天机云锦,自然美丽。王世贞《艺苑卮言》称才情之美,无过季迪。此说固自有道理,然就才情之美及寄兴之深而言,杨基实不下高启。 此以看花诗为例。吴中派诗人各有所好,张羽喜静,故多听雨之作;杨基、高启喜


  再来看“天机云锦,自然美丽”。王世贞《艺苑卮言》称“才情之美,无过季迪”。此说固自有道理,然就“才情之美”及寄兴之深而言,杨基实不下高启。
  此以看花诗为例。吴中派诗人各有所好,张羽喜静,故多听雨之作;杨基、高启喜花,故多看花之咏。检《眉庵集》,看花诗多达数百首,使人眼花缭乱。诗人一泓深情寄寓看花诗中,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他嗜咏菊、桂、梅、梨、杏,不喜桃花、牡丹妖艳富贵之气。平江兵围中,曾与王行、高启共至吴门雍熙寺后范园看花,“月斜徐步花枝下,欲折生红泪盈把”(《约范园看杏花》),将看花的“放纵”作为疗治精神创伤的良剂。自从谪居后,看花就成了一种奢侈的想法。直到应召人都,重阳日赏菊,始一慰三年来“白酒黄花总无有”的寂寞之思。《九日袁赞府宅赏菊》:“到处逢人索佳菊,预恐无花孤此酒”,“三年仅逢一饷乐,此后宁知不愧负”,“世事茫茫未可期,聊作长歌示佳友。”心愿已遂,仍免不了担心不能长与菊为伴。金陵去官,隐于宜秋轩,绕树嗟悼,《宜秋轩桂》:“绕之百匝未忍去,笔以长歌悲莫继。”《宜秋轩梅》:“花今憔悴不如前,人亦飘零二十年。”诗人爱菊,因为菊是隐士的象征,契合其隐逸之思;爱桂、梅,因其幽清而美,是高洁的象征,契合其遗世之思。无论是元末乱世,还是明初罗网高张之时,自然之花都最能令他忘忧,如《江畔寻花偶成》所云:“偶随流水到花边,便觉心清似昔年。春色自来皆梦里,人生何必尽樽前。”在坷坎的人生道路上,他以花为知己,看花诗寄托了其“眉”的精神,所作深于情,妙于神,以绵丽之调吐写感时伤世之意,令人览之唏嘘,恍如睹其风神。
  第三来看寄兴甚深,不避秾华。杨基近承顾瑛、杨维桢,远追韦应物、李商隐,于吴中诗人陆龟蒙、范成大也多有取法,得陆氏寄兴幽远、范氏措辞温缛之致。此以五绝一体为例。如《春梦》其二:“春梦复春梦,梦与觉时同。纵使风吹破,相看似梦中。”《折花赠内并代答》其二:“一朵折春风,花浓意更浓。而今映花面,不似向时红。”《弹琴高士》:“江静月在水,山空秋满亭。自弹还自罢,初不要人听。”《对江望山》:“朝看江上山,暮看江上山。山色信不改,江流几时还?”一卷新诗逼真唐人,又自具风韵之美,称得上众美汇聚,卓而不凡。
  杨基诗多有“黛绿朱白、柔曼倾衍”之态。赞赏者称其唐音正传。江朝宗《眉庵集序》:“秾丽纤蔚,蔼然正大和平之音,殆有唐人风味。”徐伯龄称回文诗佳者绝少,杨基《回文诗》“富丽圆浑,是可取法”。批评者也大有人在,李东阳《麓堂诗话》:“杨孟载《春草》诗最传,其曰:‘六朝旧恨斜阳外,南浦新愁细雨中。’曰:‘平川十里人归晚,无数牛羊一笛风。’诚佳。然绿迷歌扇,红衬舞裙,已不能脱元诗气习。至‘帘为看山尽卷西’,更过纤巧;‘春来帘幕怕朝东’,乃艳词耳。今人类学杨而不学高者,岂惟杨体易识,亦高差难学故耶?”这种批评尚是平和,王世懋之说近于谿刻,《艺圃撷余》:“杨、张、徐故是草昧之雄,胜国余业,不中与高作仆。”眼中只有七子在,已失平常心。要之,“吴中四杰”各自成家,不存在主仆之分。吴景旭不赞同东阳之说,《历代诗话》卷十九历举晋唐已有“舞衣歌扇”之句驳之。其说虽辩,终不能为杨基一洗“不脱元诗气习”之诬。笔者不赞同动辄批评“元诗气习”,杨基诗“秾丽纤蔚”,自有佳处,朱彝尊《静志居诗话》并黜“大杨小杨”,更不足凭据。
  最后来看诗律甚细,擅于咏物。杨基法乳唐人,近体诗律精工。如《过黄州》、《江村寒食》、《春日白门写怀用高季迪韵》等,诗律精切,对仗工稳,音调宛整。都穆极叹赏之,《南濠诗话》卷上称“孟载诗律尤精”,并征引十六联作论,谓“爱其闲旷”,“又叹其困穷”,“爱其含蓄”,“又惊其新巧”;“又见其情致之绮丽矣”,“又见其气象之突兀矣”,“又优柔痛快,而无牵合排比。其亦诗人之豪者哉!”吴景旭赞赏都穆之说,《历代诗话》卷七十二尽录之。顾起纶《国雅品》则以为杨基“六朝旧恨斜阳里”一类的句子,“仿佛唐中兴语”。
  咏物是“吴中四杰”的擅场。杨基咏物长篇短制,多有名篇。长篇如《铁笛歌》、《宜秋轩桂》、《宜秋轩梅》脍炙人口,短制如《芳草》、《雪》、《叹道旁废宅》皆入能品。胡应麟《诗薮续编》卷二拈《芳草》诗与高启《梅花》、袁凯《白燕》,以为明初少见。如《雪》:“欹欹整整复皑皑,可是春冰细剪裁?到处江山皆玉立,谁家庭院不花开!几回旋绕还飞去,半晌悠扬却下来。独有梅边易消减,也应和气近蓬莱。”笔调隽美,境界高远,独具思致与个性。《叹道旁废宅》:“桑柘阴阴绕岸栽,石阑绡折卧苍苔。欲求姓氏无人识,时有逃军剥枣来。”“逃军剥枣”与诗题相呼应,生动绘出一段世乱景象,可谓能以小见大。值得一提的是,杨基在金陵作有《刺客四咏》。绝句写作的具体原因,我们无从得知,但可能肯定的是,这些雄奇的小诗抒发了内心所积郁的怨愤。高启、张羽俱有和作,藉此一吐胸中奇气,由此亦可见“吴中四杰”入明后的心态。
  咏物无诗思,正如史家无史识一样,人云亦云,沉滞不灵,都无新意。诗人不必故求新奇,然而不可无诗思。杨基《寝斋见萤火》:“雨馆萧条已罢吟,流萤穿隙自相寻。也应怜我无灯烛,故人纱帷照夜深。”作于任荥阳令之际,写孤寂不寐,借流萤言之,乃常人所不能道。不必尽将这类诗笔归人工巧,因为其有化工之妙。这种出人意表之思,正来自诗人独立的艺术精神。
  
  三、眉庵诗史意义
  
  杨基崇尚才情,兼擅诸体,所作情深意妙,风华卓异,沉致绵丽,在元明诗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兹略述如下:
  其一,吴中派为元末明初诗坛重派,杨基、高启之诗都是“吴中体”的典范,推动了元明诗歌的创新与繁荣,并对明诗的发展演变产生深刻的影响。以明初而言,江右派主将刘崧入明后诗歌之变,即与杨基有关,如《闻山西杨使君孟载作霁雪轩于公署之东,慨想高致,兼怀旧别,因风叙情,有作奉寄》效法杨基《雪中登黄鹤楼》、《雪中再登黄鹤楼》,讲求“志气之放”、“声光之达”(《刘以震诗序》)。 (责任编辑:论文发表网)转贴于八度论文发表网: http://www.8dulw.com(论文网__代写代发论文_论文发表_毕业论文_免费论文范文网_论文格式_广东论文网_广州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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